时间如流云飞逝,相似却又不同,转瞬间,一个月已经过去了。
自被月凰召见之后,荀梦才明白,霖夕的情况,以及,自己的境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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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是那个被澹台霖夕捡到的人吧。”
一位身着古朴素白色汉服的女人端坐在紫檀木打造的座椅上,淡淡的幽香与萦绕在整个房间,即便是荀梦禁不住多吸了几口。
她的长发披肩,却看得出在发尾处扎了起来,庄重而美丽,淡眉如月,双颊微施粉黛,雪白间透着半分樱红,琼鼻高耸,一张瓜子脸精巧有致。
衣物保守地遮盖了全身,不露出一丝多余的肌肤,却自然而然地勾勒出修长而又凹凸有致的精美曲线,一份天然的诱惑油然而生。言语中显露出她的亲切与一份上位者的气度。
女子有礼节地直起了身子,双眉微闭,身姿轻俯,玲珑的玉手叠于小腹,向荀梦施了一礼。
真是个好女人啊,荀梦不禁失礼地想到,却也不忘躬身还礼。
低垂下双眸,才见到霖夕同样在还礼,荀梦微微一笑,伸手摸了摸霖夕的小脑袋。却不知道当他的手碰到霖夕时,霖夕整个人都羞红了脸,毕竟,这可是在长老面前啊。当然,这些都是荀梦所看不到的。
“多谢款待。”
女子轻笑出生,玉手轻掩嘴角。
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我就是长老凰月,虽然有些突然,霖夕,能否请你在门口等一下呢?我跟这位少年有点事要说。”
看着霖夕忽然抬起的担忧的面庞,荀梦微笑示意没有事,轻轻拍了拍霖夕的肩膀,让她先去外边等等。
确认到霖夕已经离开了大门,凰月玉手轻挥,
“请坐吧”
指着两侧客座中的一张,让荀梦坐下。
但荀梦却感到了一丝违和,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身体,却又似乎是错觉,荀梦安然落座,眼中却有意思疑问,明明白白地传递给了凰月。
“这是隔音的结界。”
凰月用清晰的声音回答道。
“为什么?”
荀梦歪着头,不解地问,双眸不解地望着那精致而又陌生地面庞。
“年轻人,你这是明知故问吧,”
凰月似乎在瞬间换了一个人,温和地面容再也找不到一丝残存地痕迹,她严肃而冷酷地继续着。
“这里可是澹台家古地,处于东方森林极深处,数百年来进出这个地方地只有澹台家的人,你一个外人,来到此地恐怕不无目的吧。”
冷冷的笑贯穿了荀梦地身体,他仿佛落入了深渊,幽冷黑暗。
然而荀梦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,苦笑着:
“或许我曾经真的有什么目的吧。”
“曾经?”
仍是那冰寒一般地声音如锥子一样刺入心间,但荀梦知道,自己只能承受,不关乎实力,也不关乎其他,只因为凰月长老地担忧合情合理。
荀梦就是这么一个讲理之人,如若别人所作所为合乎道理,又未伤人,荀梦边可以理解,既然理解,那不**自然也会淡了几分。
“是啊,因为除了我自己的名字叫荀梦之外,其余的我都想不起来了啊!”
一声长叹,叹出了他一直憋着的无奈与苦楚。
不曾经历,又如何能够体会,有什么能够比失去记忆却又想要努力回想起来更加令人烦恼的呢?
荀梦低垂着眼,苦笑着迎接凰月深沉的目光。
空气仿若凝结了一般,长达整整一分钟的注视,荀梦也用相同的表情回应着,两人谁都不曾有一丝其余的举动。
终于,凰月收回了目光,轻轻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,自顾自地喝完了,
“我相信你。”
许久,凰月才淡淡地说出这一句话。
“这就相信了?”
荀梦同样淡淡地问了一句。
“明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,却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,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总喜欢这样?唉!”
面对着凰月地反问,荀梦仍旧笑着,仿若一个邻家少年一般,既不让人讨厌,却又让人心里痒痒,自己憋着一口气,出不来。
凰月无奈愤愤道,
“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不会差到那种地步吧,你的眼睛告诉我,你并没有对我说谎。”
凰月举起瓷杯又喝了一口,才发觉内里已经没有茶水了,于是愤愤地放下了。
这个荀梦怎么搞的嘛,这里一般应该要惊慌吧,惊慌!可他一直这么冷静,怎么搞得嘛!
连凰月自己也没有注意到,她气愤得失了态,直跺着脚,内心无遗地暴露给了荀梦。
“你走吧!”
凰月愤愤道,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气愤了,然而更让她气愤的是,她竟然找不到气愤的理由,也便无从反击。
明明那个荀梦只是笑了几下的说,怎么回事嘛!凰月又在心里念叨了。
“不,您虽问完了,但我却又几个问题必须要问个明白。”
那邻家的少年也仿若换了一个人,面色冷若冰霜,那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。这一会回,却是轮到凰月惊讶了,他才来半天吧,什么招惹到他了?
“你问吧。”
“为什么,为什么那些与霖夕年纪相仿的孩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,在我面前口无遮拦地辱骂霖夕?”
“啊,我都跟这些小屁孩说了多少次了,怎么还是不能收敛一点呢?”
凰月长老小声低估了一下,然后回答:
“如果你是为了霖夕着想的话,那我替她谢谢你了。”
“请回答我的问题,凰月长老!”
恍若有一柄利剑,寒芒无情刮过肌肤,它已然出鞘,杀机显而易见。
看来他对霖夕还挺在意的嘛!凰月用视线的一角瞥了瞥荀梦。
无视了那冰冷的眼神,凰月自顾自地又斟了一杯茶,随即又叹了口气,慢慢地道来。
“那孩子的血脉不纯,这么说能你明白吗?”
荀梦挑了挑眉头,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凰月长老地下文。
“仔细地说,就是他的母亲是我们澹台家的人,而他的父亲却是一个外来者,对,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。她的母亲不顾家族的反对,硬是和外来者结合在一起,生下霖夕,照料了六年后,他们就消失了。”
凰月长老讲述着过往的事,眼底里流露出了些许怀念。
“消失了?”
“对,消失了。丢下他们最爱的孩子,消失了呢。仿佛未曾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一样,哪怕一丝残存的痕迹都没有地消失了呢。到底事情是怎么样,我并不知晓,但是,这并不难猜,不是吗?”
冷,寒冷,甚至刺痛,荀梦忽然有了那种冷到极致的感觉,那并非凰月长老眼中的火焰般燃烧着的冰寒所致,而是真正的寒冷,不知不觉间,家具上已附上了一层淡薄的冰花,缓慢却不停歇地向外蔓延着。
“凰月长老!”
荀梦低吼了一声,不响,却足以让人注意。
“啊!”
凰月注意到了自己地失态,瞬息间,冰寒消散了,只余下薄薄地冰花,慢慢地消融成水。
“这是?”
荀梦不解地问道。
“魔法哟,火属性元素魔法地进阶运用。习惯了,生气起来一不小心就失控了呢。”
“魔法?”荀梦地眉头皱缩了,他的脑子有些疼痛,似乎要想起什么,然而就是想不起来。
“连这个都不知道吗?那你地失忆还真是...呢。”
“能给我解释一下吗?”
“问你地霖夕妹妹去吧,大哥哥,”
凰月故意在“大哥哥”三个字上加重了音调,
“言归正传吧,正因为她不是纯净的澹台,所以才会被排斥啊,明明大家都没有什么区别的,唉。”
又是数分钟的沉默,凰月率先打破静的可怕的空气,
“比起那个,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地难题留给你。”
凰月再一次认真了起来。
“什么?”
“跟你说了那么多,也应该明白了吧,这个澹台家不欢迎外人。当然,我是不太介意的,然而,因循守旧的人毕竟众多,你能明白吧?”
试探性的疑问句有几分不协调。
“明白,毕竟我只是个外人,无论如何,比起一个不明身份的外人,家族才是你更在意的东西。犯不着为了外人跟血亲闹矛盾。我明白,同样理解。”
荀梦淡淡地道出了凰月不好意思开口的东西。
凰月尴尬地回应:
“不好意思啊。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好人毕竟太少了。三个月,三个月哦,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多的时间了。三个月一到,无论你想怎样,都必须离开这个地方。”
“三个月么,”
荀梦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慢步踏出,即将到门口之时,却又转过身来,
“感谢你的帮助,但是,你说的话有一句我不太同意啊。”
“哪一句?”
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,凰月的脑袋上满是问号。
“这个世界上,还是好人多一点。只是,你还没遇到罢了,在这小小的一隅之地呢。”
说完,荀梦不在流连,一步跨出了大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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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世界上,还是好人多一点,么……或许吧。只是,我这一生,或许连去印证这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吧。”
幽幽一叹,道出的尽是藏于美丽外表下深深的疲惫。一人的房间里,那背似乎弯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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